黄少天激推 | 意难平张佳乐 | “祝我千沟万壑中回身,做这此间最上乘。”
 

【王柔】告别月台(2019冬日恋人主题活动)

2019.11.19冬日恋人主题活动文,全文8.1k,CP王杰希×唐柔

私设王柔是高中同学

双向暗恋设定

求红心求蓝手呀么么哒[笔芯]

特别感谢@summer 太太吖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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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时光也许就是一趟有去无回的列车
   载着我们的一切疾驰而过
   但那些与你有关的画面
   无论悲喜,无论离合
   都是一道风景」


王杰希伫立在月台上,沉默地望着远方。

雪飘飘扬扬地落下,无声地融入一地银装素裹,隐隐约约勾勒出不甚清楚的轮廓,散场的高中同学聚会同世间万物一道,仿佛都化作模糊的影,湮没在茫茫的雪中。

这座城市已经整整十年没有下过雪了。

聚会已然散场,人也各奔东西了,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唐柔今天的模样——干脆利落的短发,白色的垂耳帽,黑色的皮质手套,巧克力色的短靴,斜挎着皮质小包,亚麻色的加绒连衣裙蓬开了花似的裙摆,硬质外衣简约大气,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端庄的气息。

一顿饭下来,各种寒暄问候,他竟没寻着同她讲话的机会,终于下定决心在离开前把那些话告诉她时,却眼看她草草用了餐便那样匆匆地离去——想来她是要赶飞机吧。

于是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便永远搁浅在了滩上,成了尘封的过去。



两年前,他和她第一次告别的地点,就是这座月台。

他们本是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的——那是一座全国闻名的学府,他如愿以偿进了化学系,唐柔考入中文系,全班进这所学府的就他们两人。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兴奋了好一阵子,想着终于能有机会倾吐自己的心意了——谁知一周后,传来的消息却是唐柔被国外某音乐学院录取,暑假里就要出国深造。

由于他们高中所处的城市没有国际航班,她要搭乘列车到邻近的都市登机远行。班里同学自发地组织起来为她送行,王杰希也不例外,早早地便来到了火车站,找到了那座月台。

“老王你来啦?这里!”

他冲喊话的同学微微颔首示意,四下环视,一眼便看到了唐柔。她背对他站着,被五六个同学围在中央。他走近了些,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自动售货机旁顿住了脚步,正寻思着是否要打个招呼,一段对话顺风飘来:“诶,柔柔你这一出国——我们几年后才能再见一次啊,会想死你的!”

他仿佛看见唐柔笑了笑,眉眼弯弯:“不会啊,逢年过节当然要回来的,我也会想你们的呀。”

“唉,要是不出国多好...话说柔哥,你怎么突然想出国学音乐了?”

一石激起千层浪,这男生的话仿佛平静的湖面掷下一颗碎石,顷刻间荡起圈圈涟漪:“对啊,B市那所大学不是挺好嘛...而且这么难考,全班不也就你和老王两个尖子生考进去了。以后你们还是同学,虽然不是一个系的,但还是可以互帮互助的——不是吗?”

是啊,为什么要出国?

唐柔显然没料到等待着她的竟是这样一个问题,愣了半晌,下意识地身子一侧回头一看,很快便移开了视线,轻声说道:“嗯...在国内待了那么多年了,我想...我想换一个全新的环境试一试。”

换一个全新的环境。

新的学校,可不就是全新的环境么?他总觉得她没有说实话,他总觉得她是在躲避他。

有那么一瞬间,王杰希很想当面问出口——你是要避开我吗?你为什么要避开我?宁愿去一个陌生的、人生地不熟的环境,也要放弃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?

他显然是等不到答案了。唐柔抽出了行李箱的拉杆,看了一眼腕上银灰色的链表:“走了。谢谢大家百忙之中来送行。”

“还没到检票时间呢柔柔,不再聊——”

“真该走啦,有缘再会。”

“一定要回来!”

“嗯。一定。”

月台上的大钟指向了六点,闷热的风儿送来夏蝉的鸣唱声,拂起了她额前的刘海,微微地迎风飘着。他从自动售货机旁走出,目送着那纤长的人儿一点点地远去,姑娘忽然顿住了脚步,回首一望,恰撞进他的视线,两人俱是一震。

视线交汇,时间仿佛凝固。

她似乎冲他笑了一下。

就那么一瞬,唐柔已迅速移开了视线,神色如常,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,霞云尽染,落日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很长。

告别的月台上,她翩然离去,只给他留下一抹浅浅的笑。



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——欣赏也罢,朦朦胧胧的好感也罢,愈演愈烈却守口如瓶的暗恋也罢,各奔东西后仍未死心的坚守也罢——可是到现在他才蓦然发觉,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。

唐柔是那么的优秀,不仅家境优越、音乐造诣极高,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气度不凡、谈吐优雅、大方端庄,她的身边从不缺优秀的青年,众星拱月,他不过是她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罢了。

月台上的大钟指向了六点整。六点,又是六点。月台,又是月台。告别,又是告别,只不过这一次,主角是他,没有她,他独自一人唱着冬日的独角戏。

不必再等了——因为她是不会来这里的。

离开吧,何必执着于过往的一厢情愿呢,他想着,最后看了一眼远处静默的高楼大厦,然后转身,背着双肩包向列车走去。月台上起了一阵风,呜呜的风声同他咖啡色的风衣一样飘得很长很长。

就让这段记忆埋藏在心底,让它随着岁月的冲刷一点点地湮灭在记忆深处。



近了,近了。

唐柔一下出租车,伞也没打,一头扎进了茫茫风雪中,短靴点地的嗒嗒声渐响渐远,飞舞的雪片儿染白了她露在垂耳帽外的发梢,在她的硬质外衣上落下一朵一朵白色的烟花。

寒意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,暖气扑面而来,她冲过了火车站拱形的大门,穿过茫茫人海,停下来看了一眼指示牌,接着又马不停蹄地继续跑,一口气跑到咨询台前:“您好,请问开往B市的高铁什么时候启程?”

“好的小姐,您说的是哪一趟车?”

“应该...就要开了吧。”

“应该?”工作人员一时语塞,不过很快便收敛了情绪,手指在键盘上跃动着,不一会儿便抬起头来说道,“今日开往B市的还有三趟车,都在2A检票口,最近的一班18:13分发车,晚上20:05分有一班,22:41有一班,不知...”

“我知道了,谢谢。”

一眨眼的功夫,唐柔的身影又迅速淹没在火车站涌动的人流中了,她一面灵巧地在人群中穿梭一面低头看表,纤细的银色指针一短一长,端端正正指着6和8。

18:08分。

该死,只剩五分钟了,早知坐地铁过来了,她矮着身挤过身旁的人,一面懊恼地想着,一面步履匆匆向着2A检票口奔去,谁知道今个儿来火车站的人这么多,打车活生生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。

“前往B市的旅客请注意,您乘坐的B41005次列车检票口即将关闭,请尚未检票的旅客尽快抵达检票口2A检票登车。前往B市的旅客请注意,您乘坐的B41005次列车检票口即将关闭,请尚未检票的旅客尽快抵达检票口2A检票登车。”

5A,4A,近了...到了!2A就在这里了!唐柔径直冲到了右侧的绿色通道,检票人员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:“您好,请...”

“抱歉我不乘这趟车,但是能不能让我下去一下?我...”

检票人员脸上的微笑僵住了,露出了困惑的神色:“对不起小姐,您必须...”

“我知道,但是我...朋友在这列车上,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当面跟他说,”唐柔的语速又急又快,“因为...因为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,所以必须当面说。能不能通融一下?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跟着我下去,我保证很快就回来的。”

“可是...”

“抱歉,但这真的很重要。”

唐柔还是那个唐柔,强硬而不容置疑,整个人周身的气场如同她的硬质外套一样棱角分明。眼见是无法劝说这倔强的姑娘回心转意了,两名工作人员对视一眼,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。其中一名掏出工作卡刷开了关闭的检票口:“小姐,跟我来吧...”

从打着暖气的候车厅下行到月台,他们下行的出口正对着列车的第一节车厢,不远处就是寒风萧瑟,蓄积已久的冷气扑面而来,夹杂着落雪的寒意,她不禁打了个冷颤,裹紧了外套。前方的工作人员停了下来,指了指他们左侧的列车,提醒道:“小姐,列车的车门会在三分钟后关闭,您...抓紧时间。”

一回身,却见姑娘早已奔出去数米远。

从出租车下客站一直到月台,唐柔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奔跑着,掠过一扇又一扇茶色的玻璃窗,寻找着众多旅客中的那个他。

快一点,再快一点儿...她一面扫视着车厢内的旅客一面疾跑,忽而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倚窗坐着的身影,咖啡色的外衣敞开着,深褐色的毛衣下方露出一截浅棕色衬衫的衣摆,一副黑色的手套搁在窗边,低着头,一只手把玩着墨绿色针织围巾垂下来的厚实的流苏。

是他...是他!唐柔眼前一亮,一个箭步冲上前去,脱下一只手套敲了敲窗,喊道:

“王杰希!”



王杰希把双肩包推到行李架上,本想把笔记本电脑取出继续写他的论文的,思索了一下,还是把电脑放了回去,改为靠着椅背闭目养神。他的座位恰在靠近月台那一侧的窗边,拖着行李箱的背着旅行包的拎着手提袋的旅客来来往往,步履匆匆从他身侧掠过。

18:09分,他瞥了一眼电子表,时与分之间的两个点儿一下一下地跳动着,列车应该快要开了吧。

忽地,身侧的玻璃窗被人砰砰地敲响,隔窗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喊:“王杰希!”

是在叫他?

不,怎么可能,应该是幻觉。他并没有理睬,敲窗声顿了一下,又响了起来,急切而短促:

“王杰希!”

是真的,真的是在叫他。

王杰希心下讶然,侧过身极快地瞥了一眼窗外的景,继而睁大了眼,不可思议地看向窗外立着的人儿。

——唐柔。

她是万万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啊,可偏偏是她,俏生生地立在他的窗前。

她怎么会在这里?她不是匆匆地离席赶飞机去了么?他的脚步比他的思绪更快做出了反应,噌地一下站起身,快步走出车厢,映入眼帘的是雪色的白,乌亮的黑,毛绒绒的亚麻色和锃亮的巧克力色,点缀着那陌生却熟悉的面庞。

相顾无言。

良久,他才听见自己略有些干涩的声音低低地问道:“你不是...去机场了吗。”

唐柔抿了抿唇:“我...”

“乘坐B41005次列车的旅客请注意,车门将于两分钟后关闭,请尚未登车的旅客尽快就座。乘坐B41005次列车的旅客请注意,车门将于两分钟后准时关闭,请尚未登车的旅客尽快就座。”

两人俱是一怔,王杰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,唐柔比他更快,上前一步,微微仰起头,正视着他:

“时间不多了,我不耽误你乘车,那就长话短说了——是很重要的话,今天不说,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。”



雪似乎下大了。

鹅毛大小的雪飘飘扬扬地落下,垒起一层厚实的白毯,凛冽的风裹挟着雪灌进月台,仿佛把时间也切割成了细细的碎片,连成长长的一条儿。

王杰希注视着面前的姑娘,她合上了双眸,似乎在组织着语言,长长的睫毛上沾了几粒雪,轻轻地战栗着,身后的雪景仿佛也成了模糊的一片,视野里只剩下她。

真美,他打心里赞叹着,可是以后...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了呢。

尘封的记忆揭去了封印,旧时的念头无可抑制地在心底涌现,愈发强烈,弹指之间魔术师先生便坚定了决心,恰巧姑娘也睁开了双眸,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,两人同时脱口而出:

“王杰希,我喜欢你。”

“唐小姐,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?”



就像平地忽起一阵寒风,裹挟着雪片儿猝不及防地降临人间,这座十年没下过雪的城市在意外中迎来了新的雪季。

最初的怔忪过后,蓦然回神的是掩不住的欣喜若狂。

唐柔只失神了一瞬,继而睁大了双眸,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,那双一大一小的眼正定定地凝视着她,深邃,悠远,恰如那渐暗的天幕中闪烁着的万千星辰。

原来如此。

意外有之,呆滞有之,更多的是惊喜,双颊不知何时微微地沁出了粉色,许是一刻不停地奔跑太累所致,又或许是隐隐约约的羞涩,唐柔毫不犹豫地抬起头,向他伸出了那只没有戴手套的手:“我愿意。”

指尖传来若有若无的温度,她感到王杰希握住了她的手,看到他带着同样的神色,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:

“我也是,我喜欢你。”

唐柔不是轻易落泪的女孩子,她的词典里从没有眼泪这个词,再难的挫折也不会使她弹泪退缩,相反只会更加激起她的斗志。可那一瞬,她竟鼻头一酸,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,沿着她的脸庞无声地滑落。

哭吧,今天就哭个够。

蓦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,王杰希靠了过来,她伸出双手搭上了他的双肩,顺势依在他身上,把脸埋在他那条多绒而柔软的围巾里默默地流着泪,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温热——那是他的气息,是他渡给她的暖流,是她的夜色中那颗最耀眼的星辰。

这就是缘分吧,猝不及防地来临,却又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。

他轻轻地拥着她,她满是晶莹的眼神炯炯地望着他,仿佛月台上仅余他们二人,纷飞的雪在他们身后渐渐凝固成一幅永恒的画卷。



“乘坐B41005次列车的旅客请注意,车门将于一分钟后关闭,请尚未登车的旅客尽快就座。乘坐B41005次列车的旅客请注意,车门将于一分钟后关闭,请尚未登车的旅客尽快就座。”

告别的时刻,终究是来了。

两人都贪恋着时下的温情,紧紧地相拥,仿佛要将彼此的气息完完全全地融入自己的灵魂,可他终是要走,她也终是要离开,就像这场雪终究要到来。

唐柔轻轻推了推王杰希:“时间不早了,你快上去吧。”

“不,等一等,还有一件事没做。”

王杰希从风衣的兜里摸出了手机,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跃动着,然后把手机递到她面前:“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,好么?——这样,想念你的时候,就可以互相联系了。”

她迅速输入自己的手机号、微信号和QQ号,来回确认了五六遍,很认真地点头:“你快上车吧,门要关了。”

“那——我走了,你多保重。”

王杰希用力地抱了一下唐柔,然后转身,大步流星地向车门走去,尚未跨进车厢,听得身后姑娘喊道:

“等我——等我两年,我就回来找你!”

他轻轻地笑了笑,一步踏入车厢内,转身应道:

“一定。”



列车的门“咔嗒”一下合上了,把寒冷和喧嚣关在了车外,轻轻一颤,车要开了。

唐柔一个人站在月台上,看着王杰希走进车厢,看着他走到窗边坐下,看着他偏过头来,冲自己挥了挥手,嘴唇一张一翕,她依稀辨认出他的口型,他在说,我等你回来。

心中某个角落微微地暖着,她下意识地也冲他摇手,嗯,保重,再见。

她多希望时间能够停滞,可时间却不会等她,列车缓缓地启动,渐渐增快,擦着月台呼啸而过,卷起一蓬白雾似的气流,载着他渐渐远去,化作茫茫大雪中一个极小的点,直至消失不见。

同样的时间,同样是这月台,同样是难舍的告别,可这一次,不一样。

那一次,是炎热的夏日。这一次,是落雪的冬季。

那一次,他们暗藏着各自的心事,渐行渐远。这一次,他们终于寻找到了彼此,在飞扬的雪中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。

那一次,他们擦肩而过。这一次,不再是永诀。

她的心情飞扬了起来,同那飘落的雪一样轻快,冲着列车消失的方向用力地挥了一下手,然后转身离去,鞋跟一下一下叩击着大理石地面,清脆的响声在空荡荡的月台上回荡。月台之外,雪静静地打着旋儿飘落。



“到了。”

“嗯,在出口等着你呢。”

唐柔挂了电话,拢了拢外衣,快步向扶梯走去,行李箱的滚轮拖着一串长长的轱辘声,把月台外随风乱飞的雪片儿远远地甩在身后。转过一堵墙,月台的出口就在面前,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动门左侧的王杰希,他一手拎着一只纸袋,一手揣在羽绒服的口袋里,翘首注视着她的方向。

他显然也看见她了,冲她微微地颔首。她一路小跑过去挤到他身旁,方才停下抱怨道:“人怎么这么多啊,差点儿就看不见你了。”

“这不是找到了么。”他揉了揉她的头发,从纸袋里取出一杯热饮递过来,袅袅地蒸腾着热气,“你最喜欢的卡布奇诺,趁热喝,暖暖身子。对了,你怎么提早回来了?这才放寒假啊。”

“导师说我学了四年,已经可以出师自己尝试着办音乐会了,我也不想学了。”

“我想你,所以我回来了。”唐柔眨了眨眼,捧着纸杯轻抿了一口,唇齿间弥漫着咖啡清香,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卡布奇诺?”

“我说是猜的你会信么?”他挑眉,“那是因为我们心有灵犀。”

她不可置否地笑笑,是呀,因为我们心有灵犀。

他们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起走着,嘈杂的声音充斥着耳畔,走到一处转角,王杰希忽地出声道:“既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...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?”

“嗯?”

他本想问的是“你当年有没有喜欢过我”,话一出口,却变成了:“你当年为什么要选择出国?”

唐柔愣住了,久久没有回应。

他以为是触了女友的底线:“如果不方便说的话,那就算...”

“不,其实也没什么。因为...”

“因为我在某一天突然发觉,我喜欢你。”

她终于回过神来了,两颊微红,极罕见地带上了一抹赧然之意:“以前为了不影响学习,拼命地把这心思藏在心底,直到高考成绩出来前一个礼拜我才开始想,要是我们考进同一个系,我就去表白。谁知道我理科没发挥好,倒是文科超水平发挥了...是进了同一个大学,但你进的是理科学院而我进的是文科学院,那边地大物博,文理两家隔了那么远,见个面都要走好久,而且理科学院的姑娘个顶个地优秀...”

“那段时间我老觉得是因为自己配不上你...最后一次班级聚会的时候我都没敢和你交换联系方式,本来还懊悔的来着。后来一想,既然追不到了,不如就趁早放手吧,明明离得很近但说不出口,这感觉很难受的,还不如一刀两断来的畅快。”

“我死活不肯去,我爸拗不过我,就想着把我送出国读个一段时间再回来什么的...有一天他回来问我,你想不想出国学音乐?我想着我也坚持了学钢琴那么多年,演奏级也考过,即使到了高中也天天挤时间摸一摸琴,就答应了。他带我去我现在的导师那里面试了一下,那时我的导师恰好在中国巡游完准备离开。我现场弹了一首肖邦,然后就入了法眼。”

“走的那天你们都来送行,听你们问我为什么要出国的时候我其实挺愧疚的...尤其是我看到你的时候,我都不敢再回头了,怕自己会动摇改变主意。后来狠了狠心想,索性忘掉吧,这样更好。”

唐柔一口气说了很多,顿了顿,又继续道:“一开始还觉得只身一人呆在国外挺好,只是越到后面越挑剔,身边的人是好,但横看竖看总觉得他们不如你,导师问我怎么了,最近练手的时候浮躁得很,老弹错音,我就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必须回国一趟...正好看到他们的信息,说两年过了应该大聚会一下了,问我要不要回来。我想着在这种情况下肯定能碰到你吧,然后我就答应了。”

“你一直低着头,老有人来找我聊天,我都没找到机会跟你说话...听他们说你赶傍晚的高铁回B市,我就在想——为什么不直接去火车站找你呢?除了你没人去B市,这不正好吗?然后我就提前出来打车去火车站了,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来着...谁知道会堵车啊。”

“差一点,差一点就来不及了。”她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,“现在我都不敢再想,那天我要是真的没赶上该怎么办,难道我们就要永远地错过了么。”

王杰希静静地立着,静静地注视着她,静静地聆听着这不为人知的过往,未发一言。

他何尝没有想过,如果那天他没有坐在靠月台一侧的窗边,如果他没有向窗外看,他们的命运是否真的会在即将交轨之处硬生生地打了个弯儿,背道而驰,到最后,形同陌路。

“可你最后赶上了啊,”他拥住了面前的姑娘,感受着她的温热,感受着她的气息,感受着她砰砰的心跳,“我们是决不会错过的——因为我们心有灵犀。”

的确是心有灵犀。

他们心中早就有了彼此,却都把这份心思藏在心底;

他们想把心底的话吐露出来,却在最后关头望而却步;

他们告别的时候,都是在傍晚,都是在月台;

他们选择告白的日子,也是同一天,同一个傍晚,同一座月台。

“对,我们不会错过。”

两人相视一笑,随即向前走去,出口处的温度与火车站内简直是天壤之别,刺骨的风毫不留情地扑面而来,刮得脸生疼,雪依旧杂乱无章地在空中飞着。王杰希一边走着,一边仰头45度角望着灰扑扑的天空:“你以后打算怎么办?”

“我?大概先要开一场小型个人音乐会吧,导师帮我联系好了。以后...再说吧,钢琴家?音乐老师?我也不知道啊,还没想好呢,不过肯定和音乐有关。你呢?”

“我啊,先把硕士读出来吧...至于以后,我已经想好了,就去导师那里帮忙吧,他们准备搞一个大项目,挺适合我的。不过现在——”他走到一辆卡其色的小轿车前停下,伸手掸去轿门把手上的积雪,拉开了门,露出里面干净整洁的座椅,“我们回家。”

唐柔抬眸望向他,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叹:“你的?”

“是的,我自己的。”他眯着眼笑了起来,“跟着导师和几个学长做大课题拿奖得的奖金,先趁不太忙的时候把驾照考出来了,然后就去买车了,有自己的座驾总归会方便一点,对吧。”

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,钻进轿车后面倚着舒适的软垫和松软的靠枕坐下,看着王杰希坐上了驾驶座,启动了轿车,雨刷不知疲倦地扫着玻璃窗上的积雪:“你可真是考虑长远。”

“那是自然,”反光镜里映出他上扬的唇角,“走了,准备回家,记得系好安全带。我在学校外面租的房子,条件可能不算太好,你别嫌弃啊——等有条件了咱就换个好一点儿的,可不能委屈了你。”

“怎会,有你在就够了,其他的,我不在乎。”

她不由得笑出了声,汽车缓缓地启动驶离,不一会儿便挤在高速上挨挨挤挤的车流中了,玻璃窗上笼着一层雾气,小小的轿厢里氤氲着温馨的气息。

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,正如当年那场雪,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他们身边,将他们紧紧地牵在了一起,永远,永远不会再分开了。

这一次的月台,见证的不再是告别。

“嗯,我们回家。”



他们并肩立在单元门前,望着飞雪一片一片打着旋儿落在地上,门前的暖黄色灯光映出一脉晶莹。一片六角形的雪翩然而下,他们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接,看着那剔透的颜色在指尖相触之处一点一点地化开,最终融为无形。

就像这样,一点一点,融进彼此的生命。


🎀花样年华蝴蝶结🎀

*www第一次参加活动希望自己的文没有拖太太们的后腿!

*王柔太甜了我竟写不出那万分之一的美好[遁]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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